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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游娱乐|悠然见南山
作者: 天游 点击次数: 发布时间: 2023-04-26 20:3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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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。”这是五柳先生陶渊明的千古名句。
名固然有名,但我真正喜爱它,却只是近年的事。——年轻时,读文爱读辞藻华丽之文,说话喜发高深之论,对这类平白如话的诗句,真还有几分瞧不上眼,最起码谈不上多喜欢。爱上它是在“不惑”之后,离乡背井,打拼经年,看多了潮起潮落,体味了冷暖沉浮,突然觉得陶渊明这句诗,有一种难得的澄明,闲适、从容、欣喜、旷达,都在其中了。把玩这样的诗句,自己蓦然有了“放下”的轻松。而把陶渊明老先生的金句化作自己的体验,则是七八年前我恰好退出“江湖”,恰好住进现在的楼宇之后。
我现在住的楼总共十八层,选层时我脑子一热,居然选了十六层,——后来证明这是一个“英明”的决策。正式入住的第一个夜晚恰好刮了一夜的风,一觉睡醒,天已大亮,“唰”地拉开主卧的窗帘,啊,一个敞亮旷远的世界被什么力量忽地推到我眼前,让我猝不及防。大风吹走了小城天空驱之不散的尘霾,空气清
澈透明,眼前空旷一片,一向模模糊糊的眼睛前所未有地清亮,一下子望出去好远好远,南方不远处,横卧着一座青色的山峦。它原本在二十里之外呀,怎么变得如此之近,连山腰间白白红红的建筑物都清晰可辨,像是伸手可及。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,久违的句子奔突而来。虽然我手头无菊可采,至少领略了诗句一半的境界。
诗人陶渊明世居浔阳柴桑,他见到的“南山”是庐山。本人家住邯郸武安,见到的“南山”是鼓山。鼓山不及庐山有名,却也值得品味和说道。凭窗南望之际,常常浮想联翩,有关鼓山的前世今生,由此而及的世理人情,如潮水一波又一波涌来。
鼓山属于太行余脉,和庐山一样,也是一座古老的山,《诗经》里就有诗歌写到它,不过彼时它叫“景山”,就像庐山最初出现在《尚书•禹贡》里叫“敷浅原”一般。鼓山也叫“滏山”,就像庐山别称“匡山”“匡庐”等。一山多名,正是历史长河里不断创新积淀,中华文化丰富多彩的表征。景山,滏山,都很美,但现在的“鼓山”最形象,最响亮,最有味,最提神。
鼓山之称为鼓山有缘由,并非凭空想象。因为它有南北两座峰,其形如鼓,南北相当,“南鼓北鼓,相去十五(里)”。八百里太行奇峰怪石比比皆是,千姿百态,千奇百怪,像和尚的,像美女的,像猴子的,像大象的,像女人乳房的,像男人阳具的,像什么的都有,像鼓极有可能,但再像,也是座峰,也是块僵死的石。怪的是千百年来,当地人楞是口口相传,说这两面“石鼓”可以响。当然不会是由人来擂响,人怎会有恁大能量?有恁大力气的只能是大力神。可是且慢,你千万别盼它响,它还是静默着喑哑着为好,因为它一响,天下就会战乱,就会血流成河,就会改朝换代。据说它真的响过两次,都应验了。此事还写在正儿八经的古书里,《冀州图经》云:“邺城西有石鼓,鸣则兵起。高齐之末,此鼓常鸣,而齐遂灭。隋末,鼓又鸣,声闻数百里,而隋亡。”听起来像是真事一样,信不信由你。天游
尽管明明白白写在典籍里,我还是不相信石鼓会响,更不相信石鼓可以预言天下兴亡。但我可以理解并相信寄寓其中的道理。天下老百姓都害怕战争,“兴,百姓苦;亡,百姓苦”,这是千古不变的铁律。我在鼓山之“鼓”的“响”与“不响”之间,读出了一则关于战争与和平的寓言。人们对此津津乐道,实际上与陶渊明先生创作一篇《桃花源记》,用以抒发生活理想的做法大同小异。
鼓在现代人的生活中只是一种乐器,用来热闹,用来娱乐,但在古战场上却扮演着重要角色,古代军队里的“金鼓”(铜鼓)也直接称为“金”,是号令三军的工具,也是鼓舞士气的手段。流传到今的成语“鸣金收兵”,说的就是一场战斗结束,通过击鼓让士兵休战,而“一鼓作气”,则是讲通过擂鼓激发斗志一举获胜。古代的军鼓也称“钲”,所以又有人将具有“神谕”功能的石鼓称作“神钲”,并当作武安县的别称了。有“神钲”来匹配,“武安”这个地名的涵义也愈加厚实愈加清晰,藉“武”求“安”,通过战争抵御外侮铲除邪恶,赢得长久的和平安宁。“武”,本就是“止戈”之意嘛!
视野之内的“南山”,还有一个与鼓山一脉的小山头,名曰“粟山”,这名字让我真心喜欢。它的来历与战国名将廉颇抗秦有关:秦国打探到消息说赵国军队粮草不足,打算乘机一举夺取赵国。而赵国军队也确实是粮草匮乏。廉颇安排一计,命军士把粮包堆放于山头之上,外人看上去就是一座大大的粮山。秦军果然中计,急忙撤退。这座假“粮山”,就被后人称做“粟山”,四周几个村庄也都以这粟山那粟山为名。我喜欢“粟山”这个名字,并不仅仅是常人可以想到的它显示了廉颇的智慧,——这种战场上的“用计”在中国历史上车载斗量,看多了让人心累。我喜欢的是想象中的“粟山”,一座由金黄的谷子堆成的山,一派五谷丰登的欢乐场景。美者羊也,吉者鸡也,对于世代以食物为忧的民族,对于挨过饿受过饥的个人,没有什么东西比粮食更具诱惑力。有言说贫穷限制想象力,我却认为贫穷也激发想象力,饥肠辘辘的人梦见最多的是各色各样的食物,多年过后不缺吃喝了,梦里依然是各色各样的食物。如此看来,“粟山”的意象是多么吉祥多么美好,多么引人入胜!天游
我的“南山”,原来深藏着一则和平宣言,一首“铸剑为犁”的诗篇啊。
窗前的鼓山我不只是隔着玻璃窗在看,我也多次攀爬过,登临过。古往今来,那是无数文人墨客吟咏的山,那是无数善男信女跪拜的寺。上山是从西侧上,这里的响堂山石窟,是佛教胜地,山下的常乐寺虽然废颓,但颇具气势的砖塔还在。攀登至山半腰,可以看到三个大石窟,四个小石窟,雕刻有许许多多不同风貌的佛造像,其中最大的一座大佛高约四米,端庄浑厚,神气秀逸,历经千余年风侵日蚀,依然光洁如初丰采照人。洞外有摩崖刻经,其隶书大字笔锋犀利刚劲挺拔,属难得一见的古代书法精品。
对造像,对刻经,对书法,我不在行,也不十分留意。我留意一些细节,并为之心驰神飞。我看到那么多佛造像,面部表情多数安静平和略带笑意,看多了看久了,看得你闭上眼睛就能想见他们的笑容。就又陷入沉思,这些佛们在笑谁?笑什么?他们眉间嘴角的微笑向人间传递着什么信息?
随着人生阅历的增多,世路坎坷,人情硗薄,宦海沉浮,对佛教对佛对佛造像的想法看法,都在变化。我想到,当年决定大兴土木开凿这些石窟的决策者,他们是否也被佛笑着。
据载,响堂山石窟最初开凿于北齐时代(公元550—577年),以后,隋、唐、宋、元、明各代均有增凿。从东魏到北齐的高欢、高澄、高洋,父子们既把这里当做从邺城到并州太原来来往往的离宫用来避暑,又做为他们去世后的陵墓,从生享到死受,一切都铺排得妥妥的,唯独无法左右的是,有人一直在觊觎他们的天下。机关算尽,争来抢去,头破血流,遍体鳞伤,无可奈何花落去,你方唱罢我登场,仅仅几十年时间便江山易手。他们不正是佛笑的“可笑之人”吗?
而那些为佛造像贡献青春贡献艺术甚至贡献生命的设计师和工匠们,却是我深深敬佩的。我想,或许他们才是真正的佛,那些造像不过是他们内心世界的外化。人生在世,万念千忧,他们能够微笑着看世界,我们看到的佛像才能微笑着看世界。试想,他们若是苦哈哈的人,又怎能塑造出乐呵呵的佛?具有真信仰的人方能把真的信仰传播到人间。
我的“南山”,可以教我微笑着面对世事,微笑着面对世人,微笑着面对世界。
当然,我的视线还要常常回到红尘之中,因为我的十六楼仍然矗立在人世间。我在早晨看东方日出,傍晚看晚霞满天。天道有常,岁月不居,人间多少事,都付东流水。
凭窗远眺,目力所及,在我的居所与鼓山之间,除了碧波荡漾的洺湖,鳞次栉比的厂房,车水马龙的公路,还有一大片密集的村庄。我与小城耳鬓厮磨达四十年之久,即使闭上眼睛,也能大致辨别这些村庄的方位,指出哪里是伯延,哪里是龙泉,哪里是同会、安庄、大洺远等等。一个村落是一片人烟,数个村落托出万家灯火。天游
这里的人们不寻常。从明朝中叶到民国期间,这里走出了许多商人,这里是武安商帮的发源地。
商人们最初的商业活动,都跟鼓山有着密切关系。鼓山上下,险峰绝顶,曾经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。在善岐黄者眼里,其中不少是上好的药材。于是有人上山采药,拿到外地药市售卖,再后来,便是游走天下倒卖药材和开设药店了。尤其是到清末民初,武安人垄断东北的药材市场,这一带每天都有人向鼓山挥手作别,奔赴黑土地去圆创业梦发财梦。
另外,鼓山前洺河湾的大片土地,都是沙质土壤,又有浩浩洺河水浇灌,特别适合种植木棉(棉花),棉花收下来,家家户户都支起纺车安起织机纺棉织布。喝着洺河水长大的女人们心灵手巧,最善穿梭引线,不仅能织普通的平纹布,还能鼓捣出各种花色的提花被面。除了供家人穿用,就由男人们推车挑担,把带着她们手艺和体温的布匹,带到彰德安阳,带到汴梁开封,卖到哪里都受欢迎。从沿街兜售到设店经营,从出售自家产品到八方采买广设店铺卖绸缎,他们的脚步越走越远,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,以至于“以县立帮”,在大半个中国叱咤风云,形成了远近闻名的商帮。
商帮兴盛之时,这一带村庄差不多家家在外有店铺,户户有人在外做生意,以致土地无人耕种,找一个“应门之童”都很难。与此同时,这里到处都在大兴土木,盖学校,建戏院,立宗祠,花用的都是从外地赚回的真金白银。
阅尽沧桑之后,懂得凡事不仅要看它的正面,还要看到侧面和背面,正如苏东坡懂得陶渊明的庐山“横看成岭侧成峰”。男人们游走天下创造财富,把村庄,把家庭,把儿女老人交给了女人们,女人们有多少荣耀和欢慰,也就有多少无奈和幽怨。“做女不嫁买卖汉,一辈子过了三年半(一说五年半)。”这句广泛流传的谚语道尽了商家女人们的悲愁。武安人经商的规矩是不带家眷,“三年一住家”,一次休假半年,七个轮次是二十一年,在家里住了三年半,十一个轮次是三十三年,夫妻团聚的日子也就是五年半。长长的岁月里夫妻们天各一方,只能在梦里相见,还有的丈夫一去不回命丧他乡,妻子兀自在家里等候多年,“可怜无定河边骨 ,犹是深闺梦里人”。悠悠洺河水,那里流淌的一半是女人的眼泪呀!
烟云散尽,尘埃落定,鼓山脚下的村庄一片静谧祥和,过往的沉重化为云淡风轻。我作为研究商帮文化的学者,眼前却常常闪现出当年龙泉武家兄弟为了生计舍身忘死“五架小车下关东”的情景,并常常为此泪目。“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”自古人们孜孜矻矻苦挣苦熬,都是为了自己过上更好的日子,或者为了后人过上更好的日子。犹如我现在站立的十六楼,一层一层都是由先人的血汗搭建而成,我才有机会登高望远,发思古之幽情。天游
遥望南山我在想,你见也不见,鼓山都在那里;你悠然还是凄然,鼓山也在那里。
遥望南山我在想,青山常在,人生苦短,现在是我在怀想千百年前的往事,再一个百年千年之后,后人会怎样回望我们这个时代?我们能够留下什么供后人怀想呢?
遥望南山我又在想,“欲穷千里目, 更上一层楼”。站在一楼二楼看不清的,登上十六楼便豁然开朗;二十岁三十岁看不清的,过了六十岁便幡然顿悟,“天上飘过五个字,啥都不是事”。
这就是高度,这就是眼界,这就是规律,这就是大道,这也就是我所见的“南山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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